第205章 那是信仰（一更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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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說什麽？”
霍東籬滿臉的不可置信，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“我打算把他們全部帶去T城抗洪救災。”
郁平生斬釘截鐵的答道。
“我不同意！”
“我不同意！”
霍東籬和隋逸異口同聲的說道。
“老二，你是不是瘋了？”
霍東籬說話比較直接。
而隋逸即便心裏再不認同郁平生，說話還是要客氣許多，畢竟是未來的大舅哥，得罪不得。
“平生，不是我瞧不上他們，可他們實在是太弱了。不說去了會拖我們後腿的事情，就他們那德性，稍微加重點訓練就叫苦連天的，能去抗洪救災？這可不是鬧著玩的，一個不慎就會丟了性命。你覺得他們敢去嗎？會願意去嗎？即便他們都願意去，就他們這樣的，萬一去了出個什麽事情，誰負責？”
“我負責！”郁平生毫不猶豫的答道：“我不否認他們現在確實不強大，那是因為他們缺少歷練，也缺少經歷。有些事情，不是我們能教給他們的，得他們自己去經歷。這樣，他們才能真正的成長起來。”
“我不否認你說的有道理，但是我還是不同意，這樣太冒險了！說句不好聽的，萬一到時真出個什麽亂子，你即便想負責也擔待不起。”隋逸依舊堅持。“而且軍區已經下達了命令，命令你帶他們速返。你這樣相當於是在違抗軍令。”
“我會打報告給軍區的。”郁平生更堅決，他頓了一下，半晌之後，他嘆了一口氣說道：“他們的父輩個個都是英難，我相信他們也絕對不會是孬種。軍魂應當傳承下去，而不是中止在他們手上。所以我想冒險試一試，就當是他們的畢業考試吧！到時我們幾個辛苦點，應該是能照顧好他們的。”
聲落，屋裏靜悄悄的，其他人三人都沒有說話，只是神色有些凝重。明明知道這是不對的，可他們卻還是被郁平生給說服了。
是呀！軍魂應該被傳承下去，這是他們的使命。
“好！”
三人異口同聲的答道。
然後四人同時伸出了拳頭，圍成一個圈，碰在一起，相視而笑。
隨即，他們開始分工。
郁平生開始給軍區打報告，而霍東籬和隋逸卻是去叫新兵們起床，沐南山開始準備行李。
新兵宿舍。
只聽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，緊接就是大力的拍門聲。
聽到哨聲，新兵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坐了起來，一個個眼睛沒睜開。
“所有人聽令，十五分鐘之後，訓練場上集合！”
霍東籬響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。
然後，新兵們頓時虎驅一震，睡意全無。訓練的這幾天，他們的耳邊無時無刻都響著霍東籬的聲音，簡直就是魔音貫耳。
聽到霍東籬的聲音，下意識的就打起精神，已經養成了習慣。
“操！這三更半夜的，有病呀！”
裴威猛得一拳砸在被子上，起床氣重得很。
“他們是不是瘋了？不分晝夜的折騰，還讓不讓人活呀？”
“媽的，外面還在下暴雨，他們這是想幹嘛？又打算來個抗寒訓練嗎？變態！”
……
隨即就有人附和道。
“別抱怨了！趕緊的起床吧！你沒聽霍閻王說嗎？舒服是留給死人的。”
“就是！要是遲到了，等下指不定會被他們怎麽操練呢？”
“別廢話了！速度！”
抱怨歸抱怨，但卻是一邊抱怨，一邊迅速的起床，整理內務。
十五分鐘之後，新兵們已經整隊站到了訓練場。
依舊還在下著暴雨，不出兩分鐘，所有人都被淋得像落湯雞一般。但郁平生，霍東籬和隋逸三個到的時候，他們卻站得筆直的，並沒有因為暴雨而受到影響。這要是在之前，他們一個個早就跳起來了。
而郁平生，霍東籬和隋逸三個也都沒有打傘，和他們一樣在暴雨中淋著。這倒讓新兵們有些奇怪，畢竟以這三人的尿性，平時訓練的時候，他們餓得前心貼後背，郁平生卻故意在一旁烤野兔，更過分的是還故意湊到他們面前來吃，誰若是經不住誘惑，那就又會往死裏練。
今天這是怎麽了？竟是跟他們同甘共苦起來了？天上下刀子了嗎？這些人轉性了？
在新兵詫異的眼光中，郁平生開了口。
“就在半個小時之前，我接到了軍區打來的電話。與我們這裏相鄰的T城發生了特大洪災，目前受困的百姓有十幾萬人。我和霍教官，隋指導員打算立即起程前往支援。我現在想問你們，有誰願意和我們一起去救災的嗎？”
聲落，全場沒有一個人說話，新兵們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眼裏有害怕，也有畏懼，但唯獨缺少勇氣。
郁平生冷冷的看著他們，眼裏全是失望。他原本想，至少會有一兩個是自願的，然而他終究是高估了他們嗎？
隋逸目光直射隊伍裏裏的隋然，張口欲叫他。
可隋然卻比他快了一步，率先從隊伍裏站了出來，對著郁平生敬了一個軍禮，說道：“報告郁教官，我願意去！”
郁平生勾了勾唇，點了點頭。
“很好！”
然後，他的目光又投向新兵們，期待還會有人出列，自願前往。
“報告郁教官，我也願意去！”
讓他有點意外的是，第二個站出來的竟然是顧萌。
“你願意去？你不害怕嗎？”
郁平生甚至依舊有點不敢置信。
“是的，教官。”顧萌點了點頭，軍姿站得筆直的，說道：“我大伯父也是當兵的，他常常說，軍人之命，與國同殤。穿上軍裝，就要對得起這身衣服。即便我心裏很害怕，但是我知道，我應該去，我必須去！”
這一刻，郁平生很欣慰。在顧家，女孩總比男孩要金貴些。再加上顧萌又是二叔唯一的女兒，所以從小就特別嬌縱她。一直以來，她都是大家捧在手裏的公主，被顧家保護的極好，天真不谙世事。
二叔掌管著顧家的商業帝國，所謂商場如戰場，那裏多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虎豹，所以他希望顧萌能盡快的成長起來。他不希望有一天，他的女兒在他曾以叱咤的領域吃盡苦頭。
在這一瞬，郁平生看到了顧萌的成長。他想，如果二叔知道，也會很開心的。
“不錯！顧家的人，從來都不是孬種。”
“報告郁教官，我也願意去！”
第三個站出來的是喬青。
郁平生笑著點了點頭，說道：“幗國不讓須眉呀！”
這話的意有所指，很顯然，對於新兵的男人們，他很是失望，竟還不如兩個小姑娘。
然而，半晌之後，就再也沒有人站出來了。
“就只有他們三個願意去嗎？其他人都不願意去嗎？”郁平生聲音微冷，目光掃過其他人。他微微一頓之後，又道：“你們竟還不如兩個女生嗎？”
“郁教官，你剛才問的是，有沒有自願去的？我們不願意，有什麽錯？怎麽？現在是打算強迫我們嗎？”
說話的是裴威。
“是沒有錯！”郁平生冷冷的一笑，道：“你貪生怕死，你甘願當個懦夫，這確實沒有錯。”
“郁平生，你別激我們！”
這次特訓，裴威對郁平生其實很尊敬。一是因為張相思的原因，二是因為郁平生的實力在這裏。這樣點明道姓還是頭一回，可見他是真的火氣很大。
“英雄誰不想當？可逞英雄有什麽用？我們這些人，有幾斤幾兩，你還不清楚嗎？我們去救災？你是要笑死我嗎？我們能幹什麽？你是想讓我們去拖後腿，還是去送死？”
裴威向前走了兩步，迎上郁平生的目光，冷聲道。
暴雨一直沒有停，雨水拍打在臉上，有點疼。夜幕中，他們都極為的狼狽。
下一秒，郁平生猛得揪住了裴威的衣領，就是一拳將他掀翻在地上，聲音冷若冰霜。
“窩囊廢！孬種！你他媽要是生在戰爭年代，早他媽被槍斃幾十回了。又不是讓你去上戰場？怎麽就是去送死了？不就是去救個災嗎？你又不是手不能提，肩不能扛？扛沙袋，救人你不會嗎？需要個屁的實力呀？
在這樣的時候，需要的是我們大家眾志成城，一方有難，八方支援。哪怕你只是去災區給老百姓送一碗水，你都是英雄，我都敬你是條漢子。說到底，你裴威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懦夫，只不過是你貪生怕死，因為你害怕，你不敢去，所以才會找各種理由。”
郁平生這番話，確實直擊裴威的內心。
“是！我就是貪生怕死，我害怕，我不敢去。”裴威雙眼猩紅，對著郁平生吼道：“你滿意了嗎？”
“我只覺無地自容！”
郁平生冷冷的道。
“郁平生，人都是自私的，都是有私心的。你情操高尚，想當英雄，要去你自己去。你憑什麽強求我們？確實，這不是去上戰場，可天災同樣可怕。每年因為天災人禍犧牲的戰士還少嗎？我為什麽要去冒險？我惜命，我只是想要好好的活著，我有什麽錯？”
這一刻，裴威直面的是最真實的人心。生命如此脆弱，無論是誰，都會惜命。無論是誰，都是怕死的。
“你沒有錯！我也不會強求你們。”在這一刻，郁平生的聲音冷冷清清的，竟是沒有了絲毫的情緒。“作為軍人，保家衛國是天職。這並不是逞英雄，而是我們本就應該去做的事情。我當兵的那一天，在國旗下面宣誓：忠於祖國，忠於人民。並不是喊的口號，那是信仰。”他微微一頓，看向裴威說道：“裴威，裴老爺子半生戎馬，那是真正上過戰場，殺過敵的民族英雄。剛才的那番話，你敢親口對裴老爺子說嗎？你有沒有想過，他如果聽到你的那些話，會有多麽痛心？我只是替裴老爺子覺得可惜，他一世英明，沒想到到了晚年卻因為你而名節不保。”
裴威沒有說話，低著頭，垂在兩邊的手，緊握成拳。
“裴威，你要是覺得對得起你爺爺，你現在就回去，我絕不阻攔。”郁平生微微一頓，然後目光掃過其他人，又道：“你們也一樣，想回去都可以，我會派人送你們回去，但你們最好想清楚，回去怎麽給你們的家族交待。難道你們真的打算告訴你們的家人，你們貪生怕死，是個懦夫嗎？”
這一刻，所有人都低下了頭，沒有說話。
“不！我不要當懦夫！我願意去！”
新兵裏有人突然出列，喊了一聲。
那名新兵，霍東籬有印象，他來特訓營的第一天，在郁平生鳴槍的時候，他嚇得癱坐在地上，直到解散，他是被其他新兵扶著回的宿舍。
“我們不是懦夫，我們願意去！”
隨即，所有人都附和道。
郁平生看到，人群中的裴威，流下了淚水。
“忠於祖國，忠於人民！”
郁平生揚起右手，握拳，聲音洪亮。
“忠於祖國，忠於人民！”
所有人都附和道，聲音響徹在天際。
……
－－－－－－題外話－－－－－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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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二，你是不是瘋了？”
霍東籬說話比較直接。
而隋逸即便心裏再不認同郁平生，說話還是要客氣許多，畢竟是未來的大舅哥，得罪不得。
“平生，不是我瞧不上他們，可他們實在是太弱了。不說去了會拖我們後腿的事情，就他們那德性，稍微加重點訓練就叫苦連天的，能去抗洪救災？這可不是鬧著玩的，一個不慎就會丟了性命。你覺得他們敢去嗎？會願意去嗎？即便他們都願意去，就他們這樣的，萬一去了出個什麽事情，誰負責？”
“我負責！”郁平生毫不猶豫的答道：“我不否認他們現在確實不強大，那是因為他們缺少歷練，也缺少經歷。有些事情，不是我們能教給他們的，得他們自己去經歷。這樣，他們才能真正的成長起來。”
“我不否認你說的有道理，但是我還是不同意，這樣太冒險了！說句不好聽的，萬一到時真出個什麽亂子，你即便想負責也擔待不起。”隋逸依舊堅持。“而且軍區已經下達了命令，命令你帶他們速返。你這樣相當於是在違抗軍令。”
“我會打報告給軍區的。”郁平生更堅決，他頓了一下，半晌之後，他嘆了一口氣說道：“他們的父輩個個都是英難，我相信他們也絕對不會是孬種。軍魂應當傳承下去，而不是中止在他們手上。所以我想冒險試一試，就當是他們的畢業考試吧！到時我們幾個辛苦點，應該是能照顧好他們的。”
聲落，屋裏靜悄悄的，其他人三人都沒有說話，只是神色有些凝重。明明知道這是不對的，可他們卻還是被郁平生給說服了。
是呀！軍魂應該被傳承下去，這是他們的使命。
“好！”
三人異口同聲的答道。
然後四人同時伸出了拳頭，圍成一個圈，碰在一起，相視而笑。
隨即，他們開始分工。
郁平生開始給軍區打報告，而霍東籬和隋逸卻是去叫新兵們起床，沐南山開始準備行李。
新兵宿舍。
只聽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，緊接就是大力的拍門聲。
聽到哨聲，新兵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坐了起來，一個個眼睛沒睜開。
“所有人聽令，十五分鐘之後，訓練場上集合！”
霍東籬響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。
然後，新兵們頓時虎驅一震，睡意全無。訓練的這幾天，他們的耳邊無時無刻都響著霍東籬的聲音，簡直就是魔音貫耳。
聽到霍東籬的聲音，下意識的就打起精神，已經養成了習慣。
“操！這三更半夜的，有病呀！”
裴威猛得一拳砸在被子上，起床氣重得很。
“他們是不是瘋了？不分晝夜的折騰，還讓不讓人活呀？”
“媽的，外面還在下暴雨，他們這是想幹嘛？又打算來個抗寒訓練嗎？變態！”
……
隨即就有人附和道。
“別抱怨了！趕緊的起床吧！你沒聽霍閻王說嗎？舒服是留給死人的。”
“就是！要是遲到了，等下指不定會被他們怎麽操練呢？”
“別廢話了！速度！”
抱怨歸抱怨，但卻是一邊抱怨，一邊迅速的起床，整理內務。
十五分鐘之後，新兵們已經整隊站到了訓練場。
依舊還在下著暴雨，不出兩分鐘，所有人都被淋得像落湯雞一般。但郁平生，霍東籬和隋逸三個到的時候，他們卻站得筆直的，並沒有因為暴雨而受到影響。這要是在之前，他們一個個早就跳起來了。
而郁平生，霍東籬和隋逸三個也都沒有打傘，和他們一樣在暴雨中淋著。這倒讓新兵們有些奇怪，畢竟以這三人的尿性，平時訓練的時候，他們餓得前心貼後背，郁平生卻故意在一旁烤野兔，更過分的是還故意湊到他們面前來吃，誰若是經不住誘惑，那就又會往死裏練。
今天這是怎麽了？竟是跟他們同甘共苦起來了？天上下刀子了嗎？這些人轉性了？
在新兵詫異的眼光中，郁平生開了口。
“就在半個小時之前，我接到了軍區打來的電話。與我們這裏相鄰的T城發生了特大洪災，目前受困的百姓有十幾萬人。我和霍教官，隋指導員打算立即起程前往支援。我現在想問你們，有誰願意和我們一起去救災的嗎？”
聲落，全場沒有一個人說話，新兵們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眼裏有害怕，也有畏懼，但唯獨缺少勇氣。
郁平生冷冷的看著他們，眼裏全是失望。他原本想，至少會有一兩個是自願的，然而他終究是高估了他們嗎？
隋逸目光直射隊伍裏裏的隋然，張口欲叫他。
可隋然卻比他快了一步，率先從隊伍裏站了出來，對著郁平生敬了一個軍禮，說道：“報告郁教官，我願意去！”
郁平生勾了勾唇，點了點頭。
“很好！”
然後，他的目光又投向新兵們，期待還會有人出列，自願前往。
“報告郁教官，我也願意去！”
讓他有點意外的是，第二個站出來的竟然是顧萌。
“你願意去？你不害怕嗎？”
郁平生甚至依舊有點不敢置信。
“是的，教官。”顧萌點了點頭，軍姿站得筆直的，說道：“我大伯父也是當兵的，他常常說，軍人之命，與國同殤。穿上軍裝，就要對得起這身衣服。即便我心裏很害怕，但是我知道，我應該去，我必須去！”
這一刻，郁平生很欣慰。在顧家，女孩總比男孩要金貴些。再加上顧萌又是二叔唯一的女兒，所以從小就特別嬌縱她。一直以來，她都是大家捧在手裏的公主，被顧家保護的極好，天真不谙世事。
二叔掌管著顧家的商業帝國，所謂商場如戰場，那裏多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虎豹，所以他希望顧萌能盡快的成長起來。他不希望有一天，他的女兒在他曾以叱咤的領域吃盡苦頭。
在這一瞬，郁平生看到了顧萌的成長。他想，如果二叔知道，也會很開心的。
“不錯！顧家的人，從來都不是孬種。”
“報告郁教官，我也願意去！”
第三個站出來的是喬青。
郁平生笑著點了點頭，說道：“幗國不讓須眉呀！”
這話的意有所指，很顯然，對於新兵的男人們，他很是失望，竟還不如兩個小姑娘。
然而，半晌之後，就再也沒有人站出來了。
“就只有他們三個願意去嗎？其他人都不願意去嗎？”郁平生聲音微冷，目光掃過其他人。他微微一頓之後，又道：“你們竟還不如兩個女生嗎？”
“郁教官，你剛才問的是，有沒有自願去的？我們不願意，有什麽錯？怎麽？現在是打算強迫我們嗎？”
說話的是裴威。
“是沒有錯！”郁平生冷冷的一笑，道：“你貪生怕死，你甘願當個懦夫，這確實沒有錯。”
“郁平生，你別激我們！”
這次特訓，裴威對郁平生其實很尊敬。一是因為張相思的原因，二是因為郁平生的實力在這裏。這樣點明道姓還是頭一回，可見他是真的火氣很大。
“英雄誰不想當？可逞英雄有什麽用？我們這些人，有幾斤幾兩，你還不清楚嗎？我們去救災？你是要笑死我嗎？我們能幹什麽？你是想讓我們去拖後腿，還是去送死？”
裴威向前走了兩步，迎上郁平生的目光，冷聲道。
暴雨一直沒有停，雨水拍打在臉上，有點疼。夜幕中，他們都極為的狼狽。
下一秒，郁平生猛得揪住了裴威的衣領，就是一拳將他掀翻在地上，聲音冷若冰霜。
“窩囊廢！孬種！你他媽要是生在戰爭年代，早他媽被槍斃幾十回了。又不是讓你去上戰場？怎麽就是去送死了？不就是去救個災嗎？你又不是手不能提，肩不能扛？扛沙袋，救人你不會嗎？需要個屁的實力呀？
在這樣的時候，需要的是我們大家眾志成城，一方有難，八方支援。哪怕你只是去災區給老百姓送一碗水，你都是英雄，我都敬你是條漢子。說到底，你裴威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懦夫，只不過是你貪生怕死，因為你害怕，你不敢去，所以才會找各種理由。”
郁平生這番話，確實直擊裴威的內心。
“是！我就是貪生怕死，我害怕，我不敢去。”裴威雙眼猩紅，對著郁平生吼道：“你滿意了嗎？”
“我只覺無地自容！”
郁平生冷冷的道。
“郁平生，人都是自私的，都是有私心的。你情操高尚，想當英雄，要去你自己去。你憑什麽強求我們？確實，這不是去上戰場，可天災同樣可怕。每年因為天災人禍犧牲的戰士還少嗎？我為什麽要去冒險？我惜命，我只是想要好好的活著，我有什麽錯？”
這一刻，裴威直面的是最真實的人心。生命如此脆弱，無論是誰，都會惜命。無論是誰，都是怕死的。
“你沒有錯！我也不會強求你們。”在這一刻，郁平生的聲音冷冷清清的，竟是沒有了絲毫的情緒。“作為軍人，保家衛國是天職。這並不是逞英雄，而是我們本就應該去做的事情。我當兵的那一天，在國旗下面宣誓：忠於祖國，忠於人民。並不是喊的口號，那是信仰。”他微微一頓，看向裴威說道：“裴威，裴老爺子半生戎馬，那是真正上過戰場，殺過敵的民族英雄。剛才的那番話，你敢親口對裴老爺子說嗎？你有沒有想過，他如果聽到你的那些話，會有多麽痛心？我只是替裴老爺子覺得可惜，他一世英明，沒想到到了晚年卻因為你而名節不保。”
裴威沒有說話，低著頭，垂在兩邊的手，緊握成拳。
“裴威，你要是覺得對得起你爺爺，你現在就回去，我絕不阻攔。”郁平生微微一頓，然後目光掃過其他人，又道：“你們也一樣，想回去都可以，我會派人送你們回去，但你們最好想清楚，回去怎麽給你們的家族交待。難道你們真的打算告訴你們的家人，你們貪生怕死，是個懦夫嗎？”
這一刻，所有人都低下了頭，沒有說話。
“不！我不要當懦夫！我願意去！”
新兵裏有人突然出列，喊了一聲。
那名新兵，霍東籬有印象，他來特訓營的第一天，在郁平生鳴槍的時候，他嚇得癱坐在地上，直到解散，他是被其他新兵扶著回的宿舍。
“我們不是懦夫，我們願意去！”
隨即，所有人都附和道。
郁平生看到，人群中的裴威，流下了淚水。
“忠於祖國，忠於人民！”
郁平生揚起右手，握拳，聲音洪亮。
“忠於祖國，忠於人民！”
所有人都附和道，聲音響徹在天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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